侍御史溫鑒幾次呵斥,這些人不但不收斂,反倒當場毆打溫鑒,隨後,上官儀命大漢將軍進場整肅朝儀,中書舍人薛度奪了大漢將軍手中的斧鉞劈砍上官儀……再然後,中書,門下,以及左右台的朝臣們紛紛出手……高高在上的大唐朝堂,就變成了血肉戰場。
老夫當時就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這群原本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讀書人悍勇如獅的模樣,幾乎讓老夫在一瞬間就回到了白江口戰場上……
最後,死了十一人,傷者無數。
白玉柱上幾乎被血染紅,那麼多的名臣勇將們在血泊中掙扎,哀嚎,宮中諸多侍衛冷眼旁觀……這才是老夫最心寒,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雲初雖然已經知曉了狀況,現在聽劉仁軌這個當事人再說一遍的時候,依舊有些寒毛聳立。
「陛下就不管管嗎?」
「陛下頭疾發作,早在事發之初便被寺人,宮娥簇擁著去了寢宮。」
長安暖暖的太陽照耀在兩人身上,都沒有了說話的心思。
又過了一陣子,劉仁軌又道:「朝堂上的廝殺,不出半日就蔓延到了城中,公卿貴人們的家將,家丁,家僕們明火執仗的踏上街頭,尋找與自家官人有嫌的對手,見面就是廝殺,一時間,洛陽城裡黑煙滾滾,殺聲震天……」
雲初又道:「太子呢?」
劉仁軌道:「就是太子率領三千鐵騎進了洛陽,廝殺才平息下來了,太子在我等一眾老臣的陪同下去了上陽宮覲見陛下,獲得陛下首肯,拿到了監國之權,平息了朝堂紛爭,老夫這才得以回到長安。
怎麼,太子在洛陽的事情你不知曉嗎?」
雲初搖搖頭道:「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太子的,就辭掉了太傅的差事。」
劉仁軌嘆息一聲道:「你該去洛陽坐鎮軍中的。」
雲初搖頭道:「該去軍中坐鎮的是裴行檢,不是我。」
劉仁軌皺眉道:「為何?」
雲初道:「陛下選的裴行檢,沒有選我。」
「為何?」
「陛下應該是擔心我去了洛陽之後,太子會行玄武門舊事。」
「誰來宣讀的旨意?」
「沒人來給我宣讀旨意,給裴行檢宣讀了。」
「所以,你就在長安主持城南改造一事?」
「是啊,人不能閒著,劉公方才還說這世上總該有一些人干點正事嗎?我現在乾的就是實打實利國利民的好事。」
劉仁軌長嘆一聲道:「陛下開始防備太子了。」
雲初道:「你不如說陛下開始放縱皇后了。」
劉仁軌道:「雖然病重,陛下依舊沒有當太上皇的心思。」
雲初道:「這是沒辦法的一件事,畢竟,高祖皇帝當太上皇是一個什麼場景,陛下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可不想學高祖皇帝那般,躲在太極宮裡沒完沒了的生兒育女。」
劉仁軌搖頭道:「前年的這個時候啊,大唐還是繁盛無敵的好場面,一場泰山封禪回來,清平世界就變成了如今這般蕭條模樣。
好在,太子監國,洛陽平定了。」
雲初攙扶著劉仁軌站起身指著朱雀大街盡頭的工地道:「那裡將要修建一座萬國頌德天樞,高一百四十六尺,重兩百萬。」
劉仁軌嘟囔道:「有啥德可頌的呢?」
雲初笑道:「大唐內亂是內亂,外邊的人必須稱頌大唐不殺之德!」
劉仁軌一邊查看著一頭銅牛腿上的擦痕,一邊吐口唾沫在上面用手帕用力的擦拭,口中還埋怨道:「你好像對洛陽的事情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一些歡喜?」
雲初嘿嘿笑道:「長安才是我的家。」
劉仁軌擦拭了半天,見去不掉銅牛腿上的擦痕,就對雲初道:「你這般人物就該放眼天下。」
雲初笑道:「該放眼天下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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