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過,請恕臣直言,此語乍聽起來的確震耳發聵,然先師此語,恐怕說得是盛世當中如何立身,而不是亂世當中,如何開闢太平。」
隱世先師,是大總管府眾人對朱重九編纂出來的授業恩師的尊稱,特別是在劉基、羅本等文臣眼裡,能以一把殺豬刀坐擁淮揚的自家主公,絕不是什麼目不識丁的莽漢,而是像秦末時張良一樣,受過某個來歷不明的隱士大賢教導,被其推崇有加的入世弟子,至於朱重九憑藉自家記憶陸續編篡而出,又委託了祿雙兒謄抄的幾本放在另一個時空只能算普通高中或者野雞大學教材水平的書籍,如《算學》、《物理》、《基礎經濟學》等,則被接觸過的人自動腦補為朱重九的師門絕學,地位等同於《太公兵法》和《黃石公三略》,(注1)
朱重九實在解釋不清楚兩個靈魂融合以及兩個時空交匯的玄妙,所以對劉基等人的腦補,也是一笑默認,這樣做的好處是,他在身邊人眼裡,終於不再是彌勒佛轉生,但同時也引來了一個巨大不良後果,那就是,當讀完了他貢獻出來的所有師門絕學之後,劉基等人便不再迷信書上的每一句話,而是開始嘗試著論證或者質疑。
「傳聞昔日太公尚曾經說過,寧在直中取,勿於曲中求。」與劉基一樣,羅本也覺得朱重九眼下突然留露出來的心態,有些不合時宜,「但太公尚之言,乃是教文王如何治國,卻不是如何爭天下,自古兵家都主張,內外有所不同。」
「是啊,主公自己也曾經說過,只要能讓我淮揚子弟少一些犧牲,北伐時不在乎用一些非常手段。」唯恐朱重九在關鍵時刻犯了婦人之仁,軍情處主事陳基也趕緊跟在羅本身後幫腔,剛剛留起來的三縷小鬍子,看上去飄然絕塵。
政務院主事蘇明哲雖然沒有幫腔,但手裡忽然變戲法般拿出來的,卻是一摞厚厚的賬冊,不用仔細看,朱重九光是憑著表面的顏色和標記,就知道這是為了給淮安軍北伐創造便利,大總管府在最近幾個月的投入明細。
那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字,幾乎抵得上大總管府一整年的稅收,好在除了稅收之外,大總管府還握著這兩年從淮揚商號拿到的分紅,並且又剛剛抄了蒲壽庚的家,否則,照這種花法,沒等打到大都城下,淮安軍自己就得先斷了糧餉。
無論是有聲的駁斥,還是無聲的提醒,在座眾人,表達的都是同樣的內容,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保證北伐的成功,任何手段只要有效,都可以使用,而道義和慈悲,只能適用與自己人,不能給予敵方的軍隊和百姓。
所謂自己人,便是淮揚大總管府,淮揚商號,淮安軍以及剛剛暫露崢嶸的華夏復興社,最多,最多擴充到大總管府目前治下的所有百姓,而北方淪陷之地的黎庶,肯定不應該計算在內。
「幾位誤會了,朱某不是突然濫發慈悲,也不是指責軍情處最近一段時間所作所為過於陰險。」對著大總管府內部的逆耳忠言,一般情況下,朱重九都能做到從諫如流,但是這一刻,他卻例外的選擇了固執己見,「我只是覺得,如果在能做得光明正大的時候,儘量不用這些出格手段,童謠這東西,編起來容易,傳播得也足夠快,但一不小心,恐怕就會其他人利用,反而害到自身,至於眼下北方人為製造起來的饑荒,雖然責任不在咱們,最初卻毫無疑問因為咱們而起,所以,朱某不能再等了」
稍稍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迅速從眾人臉上掃過,看到的多是猶豫、困惑、鬱悶和失望,「所以,朱某決定咱們不再等了,德濟,傳我的將令。」
「在。」總參謀部典軍參謀,胡大海的養子胡德濟上前一步,滿臉激動。
「從水路給王宣將軍和馮長史傳令,著第六軍團,在接到命令後,立即向益都路的元軍發起進攻,兩個月之內,必須拿下濟南,威逼東昌,並且收攏各地受災民眾,就地進行賑濟,所需糧草,直接由揚州留後府調補。」
「是。」胡德濟又大聲答應了一聲,抓起特製的鋼尖筆,開始手寫軍令。
「工局主事黃正,戶局主事於常林,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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