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是他身邊出去的人,甘寧再囂張也不敢無視諸葛亮,真要他親自出面處理,甘寧不會有好果子吃。
豫州也傳來消息。兗州世家內訌,分成不同派系,袁譚的大軍進入東郡的河北部分,前鋒已經進駐東武陽,有搶占倉亭津,進入兗州腹地的可能。曹昂一面安撫兗州世家,一邊將大軍主力移到黃河沿線,睢水防線幾乎空了,有將領立功心切,想主動跨過分界線,。偷襲兗州後背,被滿寵制止了。但滿寵也搞不懂曹昂的心思,派人來匯報,請示是否要派使者與曹昂聯絡。
河南也不太平。劉備率萬騎西進,與荀衍合兵,小平津、孟津、五社津有十幾個渡口都發現了幽州騎兵的身影,看起來荀衍、劉備有渡河的可能。魯肅騎兵不足,又不能輕易放棄河南,眼下形勢非常緊張。辛毗分析,從各種跡象來看,袁譚有進兵陳留,強取浚儀的可能,提醒孫策加以留意。
千頭萬緒,最後都集中在孫策這裡。軍師處固然是忙得晝夜不分,孫策也在為如何應對這些變化而殫精竭慮,軍師處可以進行分析,提出解決方案,決定卻只能由他來做,政務、軍務,纏雜在一起,讓他分身乏術,根本沒時間顧及後宮之事。
孫策時常有一種親自去處理的衝動,但他很清楚,張紘、虞翻等人也勸他,有些事明知交給別人處理會有問題,也只能這麼做,身為王者,他不可能一力承擔所有的事務,必須依賴大量的官員,而官員能力、思路都會有差異,處理的效果也會有好壞,但這正是選擇大臣的機會,如果什麼事都由他自己來處理,別的官員沒有實踐機會,如何體現出能力高低?
孫策按捺著自己,勉勵自己要看開一些,佛系一些,要習慣做一個領導者,而不是陷於一堆事務之中。
尤其是得知戲志才累死之後。
——
正月十八,蔡瑁在金谷園大宴賓客。
請柬送到了孫策的面前,蔡瑁原本也沒指望孫策會親自參加,只是個禮節而已,只要孫策派代表露個面就行了。他真正的目的是宴請有生意來往的商業夥伴和相關的官員。新船試驗告一段落,他的生意規模有進一步擴大的可能,需要更多的關係網。
孫策原本也沒打算去,可是正好忙完一陣,想找個機會放鬆一下,便臨時起意,決定去看看蔡瑁的生意做得究竟有多大。數據很清楚,但數據畢竟是數據,不夠直觀。蔡瑁是稅收大戶,他也應該去捧個場以示重商,並非嘴上說說。
蔡瑁措手不及,從裡面奔出來迎接的時候既興奮又有些窘迫,圓團團的臉上全是油光,眼神閃爍不定,一個勁地向背後的黃月英遞眼色,卻沒有邀請孫策入內的意思。黃月英也沒準備,只能無辜的聳肩攤手。
黃承彥從裡面走了出來,向孫策拱手施禮。「將作臣承彥,見過大王。」
孫策連忙還禮。這可不僅是臣子,還是老丈人呢。不用說,這是為蔡瑁解圍來了。看蔡瑁這神情,就知道裡面身份敏感的不少,讓他看見了會影響氣氛,最好是沒直接照面。
「這莊園不錯,比太湖的那個莊園還要雅致。」孫策笑盈盈地說道:「有沒有安靜些的地方?最近軍務繁忙,久未與黃公親近,今天難得有機會,一起說說話?」
「求之不得。」黃承彥對蔡瑁使了個眼色,蔡瑁如釋重負,連忙說道:「有,有,請大王隨我來。不瞞大王說,論建園子,我可是行家,自從這園子建起來之後,來看的可不少,秦淮兩岸大大小小小几家,沒有一家能和我這金谷園比的……」
「可不是麼,就連計相建太初宮都是學你的。」蔡珏、蔡珂出現在中門處,一臉嫌棄地看著蔡瑁。蔡瑁嚇了一跳,臉上的油汗更密了,訕訕地搖手。「大姊,我可沒這意思。太初宮是王宮,我可不懂,哪有資格說三道四。」
「陪你那群酒肉朋友去吧,別在這兒礙眼。一開口就是銅臭,薰得人腦殼疼。」
蔡瑁雖然挨了罵,卻知道大姊是為自己好,嚅嚅的應了兩聲,弓著腰,陪著笑,行了一禮,像受了驚的兔子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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