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出。與周公瑾相比,我終究還是讀書太少,養性不夠。」
向寵心中酸楚。他清楚,若非不得已,黃忠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壯士斷腕,談何容易。但黃忠說得對,這一戰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意外接二連三,就算這次僥倖得手,還會有下次。與其如此,不如在潰敗之前收手,穩住形勢,重新布局。
為了防止諸將不肯,黃忠沒有一下子召集諸將議事。他先請來了閻圃,把情況說了一遍。閻圃理解黃忠的考慮,表示贊同,並親自說服張魯。
黃忠又請來了鄧展,統一意見。身為獨立統兵作戰的大將,鄧展能體會黃忠的擔心。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錢糧補給不能保證,勉強交戰就是在刀鋒上行走,一不小心就會受傷。與其如此,不如先撤一步,立於不敗之地。
黃忠又依次請諸將議事,一一說服。不出向寵所料,諸將都捨不得撤退。眼看著曹昂就要斷糧了,這時候撤退太可惜了。不過黃忠向來有威信,鄧展又支持黃忠,這一年多年,他們也受到了太多的挫折,誰也不敢保證不撤就一定能勝利。反覆權衡之下,他們還是接受了黃忠的命令。
黃忠隨即調整的部署,放棄了對鳳凰嶺的圍困,集中兵力進攻宣漢城。
宣漢城中只有兩千蜀軍,被困了兩個月,與攻城的吳軍反覆廝殺,已經傷亡慘重,筋疲力盡,面對集中了優勢兵力的吳軍潮水般的進攻,再也支撐不住,只能向鳳凰嶺上的曹昂求援。
然而曹昂也是有心無力,他據嶺而守還有幾分勝算,離開鳳凰嶺作戰和送死沒什麼區別。一看在嶺下立陣的吳軍就知道,與其說黃忠的目標是宣漢城,不如說是他曹昂。不怕他下嶺,就怕他不下嶺。
在派出援軍增援未果的情況下,曹昂果斷的放棄了宣漢城,也放棄了鳳凰嶺,突圍南撤。
見曹昂放棄了自己,宣漢城中的蜀軍士氣崩潰,繳械投降。
經過兩個多月的爭奪,宣漢城再次回到黃忠手中,卻已經是一片狼藉,滿面瘡痍。可是不管怎麼說,身後沒有了敵人,補給線暢通,還是讓很多人鬆了一口氣。
如芒在背的感覺實在不好。
黃忠趁熱打鐵,派兵進駐鳳凰嶺,與西側嶺上的燕子坡相呼應,重建防線。
——
木蘭塞。
申耽坐在一艘新式樓船的船頭。船兩側的輪槳在十幾個民伕的踩動下,飛快的旋轉,拍打出雪白的浪花。樓船逆水而上,速度驚人,兩側的民船避讓不及,有的被波及,有的直接被樓船撞翻,有人落水,激起驚呼聲一片,更夾雜著幾聲低聲咒罵。
「短命鬼!蠢貨!早晚要被人砍了腦殼。」一個年輕船民敞著懷,赤著腳,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的樓船,看著樓船上申家部曲張狂的身影,握緊了拳頭。
「閉嘴!」老船民趕了過來,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省點力氣,罵能罵死他嗎?去磨刀!用不了幾天,援軍必到,到時候砍死那牲口。」
年輕船民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抬起手臂,抹去嘴上的唾沫星子,又嗅了嗅,埋怨道:「阿爹,你又吃蒜了?好大的口氣呢。」
「長本事了你!」老船民眼睛一瞪,搶起手裡的竹篙一掃,將兒子掃進水中。「老子吃什麼也要你管?」
申耽遠遠看見,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身邊的部曲也大笑起來。不用說,肯定是年輕船民口出怨言,老成些的怕他惹事,教訓了他一頓。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好幾次,申耽劫運糧船的時候,不少船民拿起手邊的船槳、竹篙,與申家部曲交鋒,傷了好幾個人。申耽一怒之下,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船民全殺了,首級掛在兩岸的樹上,這才震住了局面。
申耽就是本地人,自然知道這裡的百姓性子野,兇悍好鬥,和他們講道理是沒用的,只有以暴制暴。
「君侯,快看。」一個部曲突然伸手一指下游,大聲說道。
申耽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只見下游駛過來幾條船。船不大,船上的人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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