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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男兒好酒成風,長久壓制終究是不好的。
而且隴右與涼州皆算是苦寒之地,冬春季節的戍戎士卒,若朝廷沒有賜下些酒水暖身驅寒氣,容易滋生怨言。
「乃是我家中自釀的機子酒。」
微微搖頭,鄭璞囅然而笑,「還是飲我的吧。葛君如今比我還困頓,我怕是飲了君之酒,日夜都良心不安。哈哈~~~」
「呵呵~~」
對此,諸葛喬微微赧然。
丞相嚴於律己,外任以來隨身衣食皆仰於官府,不別治生。
諸葛喬也效仿之,堪稱身無分文。
連如今所置宅子的錢財,都是變賣了昔日諸葛恪來漢購馬時贈送的金玉珠寶籌得的。
是夜,二人抵足而談。
大致敘了些闊別情分及閒談風物,諸葛喬便依著丞相的囑咐,為鄭璞細細解說繼李嚴歸去成都後各地兵馬的配置:以及將魏延、關興和姜維三人建策的書信轉與他過目。
這便是他這數日休沐在家的緣由。
不然,以丞相之子的身份,他哪有休沐之說~~
將書信轉過後,諸葛喬便笑容吟吟的作辭,「雖想與鄭君抵足而眠,但我亦知鄭君需靜思謀策,以備明日與家父共論,我便不打擾了。嗯,我就宿在隔屋,鄭君若有事不解,隨時可尋我。」
「好,勞煩葛君了。」
鄭璞連忙起身相送。
待掩門歸坐與榻,就著盞燈細細看罷魏延三人所建策後,便闔目沉吟。
魏延三人所謀所言,皆有所不同。
用兵剛猛的魏延,以金城郡易守難攻為由,建議丞相且先放下涼州,以些許兵馬扼守隴右和西平郡與逆魏對峙,主力則是出蕭關攻安定郡。
如此一來,逆魏關中大軍必然前來決戰。
若是大漢勝了,就是收復關中、定鼎王霸之基,便可振奮天下所有心懷漢室的士庶。
到了那時候,涼州無有逆魏依託下,必然人心思異。
不管河西四郡會不會舉郡縣來降,大漢都可以在安撫關中之餘,徐徐圖之,威逼利誘或者出兵討平涼州。
相當於一戰定乾坤。
也是將大漢興復與否的國運徹底壓上。
不成功,便成仁。
且在還書信末尾處,加了一句令人動容的話語,「丞相,我等老臣年歲皆長,報先帝隆恩者,當爭朝夕矣!」
算是對衛將軍趙雲的病故,有感而發吧。
只不過,他的謀劃有些急功近利。
且不說大漢主力悉數出蕭關後,各地戍守軍士能否抵禦逆魏涼州兵馬的擾後;單憑逆魏荊州與雒陽的兵力隨時可以馳援關中,就讓漢軍的勝率不高。
彼以逸待勞,我方攻城掠地哪有那麼容易!
關興所言,倒是穩妥得多。
他依著先前丞相的計劃,請命領軍前去攻打武威郡的祖歷縣,然後再兵臨鸇陰塞而威逼。
如此,便可將逆魏關中與涼州的連通徹底切斷。
也等於關中絲路徹底截斷。
河西四郡的羌胡部落及豪右,素來首鼠兩端,諸事逐利而行。
沒有了逆魏的絲路物資,他們必然會將來尋大漢的蜀錦與茶葉等物。
屆時,大漢不管是暗中拉攏一些部落依附,還是故意售價不公、物資分配不允挑撥起各方內部爭端,都能讓河西四郡內部分裂混戰。
亦能為大漢創造攻伐的機會。
此謀四平八穩,十分契合大漢底蘊不足、不能過多損耗士卒的時局。
唯一的不足,便是此謀見效太慢了。
能在河西四郡存活至今的豪右及羌胡部落,皆不是魯莽無謀之輩。
若按照關興之謀,非三五年之功不能挑起他們的互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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