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清,杜潤生連忙把身形一正,恭敬地喚道:「符姐姐!」
符清清還不到雙十年華,比杜潤生小了十六七歲,只不過這宮裡頭對宮娥女官的敬稱都是姐姐,就像對太監的敬稱都是公公一樣,杜潤生如此稱呼,只是表達恭敬之意。符清清雙手一撫臀後裙幅,在繡墩上風情萬種地坐了,脆聲道:「今天找你們幾個人來,是有兩件事兒要問你們。」
杜潤生趕緊陪笑道:「姐姐請問,在下聽著呢。」
要說起來,符清清這位女官的品秩並不比杜潤生這位正七品的雲騎尉高,而且內官與外官哪怕是平級其實也要低些,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的引駕仗就是個誰來都能捏一把的軟柿子,硬不起來。
符清清淡淡一笑道:「也沒什麼,本來呢,你們引駕仗的事,輪不到我一個女官來管。不過,本姑娘手下幾個內侍宮女聚在一塊兒亂嚼舌頭,可巧被我聽見了,所以叫你們來問問,如果沒有其事呢,我也好懲罰他們,免得他們以後胡說八道。」
杜潤生和校尉湯千里對視了一眼,杜潤生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姐姐說的是什麼事呢?」
符清清道:「你們是引駕仗,負責宮中儀駕鸞仗諸般事宜,舉凡敝幕、故氈、旗鼓、雜畜、牧養諸般事宜,都歸你們管。有人說,你們幾個把帳幕、氈毯、旗鼓,私自拿去變賣,還有人把大角手使用的銅號故意損毀,報領新號,舊號則毀為銅塊,出售於商賈,不知可有此事啊?」
杜潤生等人聽了臉色倏變,他們做這些事,自然不可能完全瞞過宮裡人,的確是有些太監宮娥知情,可是這些人也是分了好處的,怎麼還會有背後說出來?
符清清瞟了他們一眼,輕輕一笑,道:「你們不妨商量好了再給我一個答覆,我不急!」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啪」地拍了一記巴掌,笑道:「對了,這一位是湯千里湯校尉吧?」
湯千里謹慎地道:「正是下官。」
符清清道:「湯校尉與引駕都尉朱彬據說關係非常密切,哦!我說錯了,不是你一個,而是……」
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輕輕一划眾人,笑吟吟地道:「你們一群!」
幾個官兵臉色登時全變了,朱彬已經定了謀反之罪,符清清這麼說什麼意思。
湯千里趕緊道:「符姐姐誤會了,我等與朱都尉也談不上如何的關係密切,只是……他是我等頂頭上司,日常接觸自然多些。」
符清清剔了剔手指,輕描淡寫地道:「是麼?我怎麼聽說,有一回,湯校尉在引駕仗押衙里,對朱彬說過:『我湯某人眼裡只知朱都尉,不知其他。凡事定與朱都尉共進退!只要朱都尉一句話,上刀山下海,在所不辭!』
湯千里咧了咧嘴,都快哭出來了,要是早知道這等拍馬屁表忠心的話也能惹禍,打死他都不會說啊。侍立在符清清身後的小宮娥眨眨眼,天真地問道:「符姐姐,湯校尉這麼說又能如何?朱都尉雖以謀反被捕,也不至於因為這麼一句話就定湯校尉的罪吧?」
符清清道:「這可不好說,翠兒,你知道依照我大周律,什麼樣的事情算謀反麼?」
小宮娥搖搖頭:「翠兒不知道。」
符清清道:「依我大周律,謀反依據有三。一、但謀即罪。不需要你真的有謀反之舉,只要你謀劃了,不管有無實施,殺無赦!二、就是已行有罪。只要你有謀反的行動,不管造成的傷害是大是小,殺無赦!三,出言即罪。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謀反,有沒有謀劃、有沒有行動,只要你說了,殺無赦!」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得湯千里冷汗涔涔,臉色蒼白,不見半點血色。
那小宮娥「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麼湯校尉對一個反賊有這樣的效忠之詞,足以定他死罪了!這幾位軍士既與他同謀盜竊,說不定也是一路人,只要把湯校尉交給來俊臣審一審,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此言一出,那幾個軍士頓時全都變了臉色,雲騎尉杜潤生長長地嘆了口氣,對符清清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