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袖子裡,臉朝著他們二人,貌似正在仔細打量。張祿感覺有點兒奇怪,就問靈台兄:「這不是心模和尚嗎?」
靈台兄點點頭:「是他——怎麼了?」
「我進寺的時候曾經聽人說起過,這心模和尚長年在外遊蕩,還是法鏡留下遺書,特意派人請他來主持法王寺的。寺內幾十名僧侶,在法鏡死前,就沒人見到過他,所以他入寺之後,差點兒就壓不住僧眾,靠的是佛法精深,連講了好幾回法,才把大傢伙兒全都給鎮住,接受了他繼任主持的事實……
「也就是說,法鏡和心模,不應該同時出現在寺里啊。」
靈台兄眨眨眼睛:「那又怎麼了?這終究只是真圓潛意識創造出來的幻境而已,不可能完全跟現實一致嘛。」
張祿擰著眉頭:「我總是覺得怪怪的……」
靈台兄淡然一笑:「那就過去問問他好了。」
於是二人趨向前來,向心模合什為禮。心模趕緊還禮,然後笑著說:「子今來矣。子若不來,吾乃不言,子既來矣,吾可言之。」
張祿問道:「法師有何教誨?」
心模和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口就說:「我實在受不了了……本以為這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兒,幹得久了,卻感覺實在無聊啊。看起來我也是個沒有長性,外加過於活潑好動的性子,而且嘴還不嚴!」
張祿嚇了一大跳,趕緊問他:「法師因何言此?吾、汝……我、你……是因為我干涉了這個幻境,所以你才一口大白話吧?」
心模抬手輕撫自己心口:「呼,總算說出來了,說出來就舒服多啦。」也不回答張祿的問題,卻上下打量靈台兄:「這位是……」
靈台兄倒是毫不隱晦:「我是他的潛意識。」
「啊呀,」心模瞪大了雙眼,「你潛意識敢情長這樣啊,瞧上去挺橫嘛——我可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張祿緊皺著雙眉,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究竟是誰?你,究竟要對我說什麼?」
心模答道:「我要說的是,你根本就不應該進來,這個世界上虛假的事物太多了,你還要再新造一重虛假,把自己給套進去,遲早會攪得自己找不著北。」
「什麼是虛假?」
心模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虛假。」然後又一指靈台兄:「他也是虛假。」最後指張祿:「其實你也是虛假。」
張祿搖搖頭:「我不是和尚,我不懂打機鋒。」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還有無』,」心模先引用了一句老話,然後對張祿說,「就好比你做一場大夢,夢裡一切都是假的,但也有部分是源自真實世界的反映,你很難將兩者區分開來,時間一長,難免深陷夢中,真假不辨……」
張祿沒太注意他後面的話,卻轉過頭去問靈台兄:「這傢伙還讀過《紅樓夢》?!究竟是真圓造的幻境啊,還是我造的幻境啊?」
靈台兄一聳肩膀:「你問我,我問誰去?」
心模咧一咧嘴:「問我啊。法術是你施展的,即便你不窺探這重幻境,也必然會對幻境產生影響,更何況這招還使偏了,你自己都能進來,那你的意識也自然變成了幻境的一部分——你是來找線索的,你找著了嗎?」
「還沒開始找……」
「就算把線索擺在你眼前,你也未必真能發現。你又不是福爾摩斯,也不是古畑任三郎,你只不過一個偵探劇發燒友而已,還燒得不怎麼嚴重。」說到這兒,心模突然詭異地一笑:「徐晃跟你提起過吧,當日是有一個和尚指引他去找到的董氏女,才能跟你大戰一場。然後你第一回遇祟是在這法王寺中,法鏡和尚用一段經文幫你驅了祟。樁樁件件,全是線索,你有聯繫起來研究過嗎?」
張祿大驚問道:「難道說佛門想收拾我……或者也在拉攏我不成嗎?」
心模當場噴了:「施主,這種佛道大戰的橋段太老套了吧,也虧你能聯想得起來——再說了,這會兒哪有什麼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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