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邢苔就躺在窗前,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幸好門廳的中央開著空調,否則她非得感冒不可。
必須承認的是,姜生並不夠了解女孩的心思。
畢竟就連人與人之間,都無法做到真正的相互理解,又何況是人和貓呢。
姜生不明白,邢苔為什麼會突然邀請自己出門。
也不明白,少女所說的英雄與願望都是些什麼。
但它看得出來,邢苔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
所以它願意保持靜默,並任由那女孩低聲傾訴。
直至對方徹底睡去。
直至周遭重歸冷清。
黑貓望著雨。
望著雨中路燈的光暈,望著雨點滑落的痕跡。
也不知道是否是錯覺。
有時姜生總會覺得。
自然落下的雨,似乎要比災厄召來的更加渾濁幾分。
可這是為什麼呢?
災厄。
難道不該才是最為污穢的存在嗎。
……
當穿越雲層的朝陽,似鳥兒般輕啄邢苔的臉頰。
當微微收攏的眉頭,自窗扉下牽開少女的眼眸。
時間已經不聲不響地,走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前後。
過分寬大的飄窗上,邢苔茫然地坐起了身來,四下顧盼著。
隨即,又抬頭望向了城際的天空。
不同於昨日的陰雨連綿。
今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白色的雲隙,呈現出一種如糖絲被拉扯的紋路。
碧色的遠空,青得就像是遇水後未乾涸的顏料。
空空的院落,當下也充滿了濕潤和靜美的韻味。
真好啊,能遇上個這樣的天氣。
逐漸清醒的邢苔,無聲地感慨著。
因為今天,她便要去用掉自己最後的單純了。
「喵。」
黑貓從窗台的另一側,跳到了少女的面前。
邢苔笑著,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早上好啊,英雄,待會兒你想吃點什麼呢?」
「喵(不要菠菜銀鱈魚)。」
姜生的嗓音里,難得帶上了點情緒鮮明的意味。
「啊,不要之前的罐頭了?」
天知道邢苔是怎麼聽懂的。
總之,兩人此後的早餐的確是既豐盛又美味。女孩烤了些麵包和藍莓果醬放在一起,煎了兩塊色澤和香味都十分誘人的牛肉,又給黑貓煮了半條海魚。
少女的廚藝大概是不錯的,用她的話來說,自己的家政課成績一向很好。
另外,黃毛丫頭穿圍裙時的模樣也很特別,畢竟叛逆的氣質理應不適合居家。
姜生站在一旁,看著邢苔得意洋洋的笑容,半天都沒有作何動靜。
它不大喜歡這樣的笑容,因為女孩根本就不得意。
……
吃完早飯。
少女便領著姜生離開了家門。
她並沒有給黑貓戴牽引繩,也沒有把對方裝進背包里。
她只是讓姜生自由行動,然後黑貓就會主動跟上她的步伐。
毫無疑問,這一幕對於許多人來說都相當新奇,因為貓通常不如狗那麼聽話。
於是,當邢苔和姜生走在沿河道的大街上時,路過的男女總會頻頻側目。
甚至還有一個小姑娘,抬手拉住了自己的母親。
哭鬧著說媽媽騙她,貓貓沒有不乖什麼的。
惹得近旁的行人都露出了微笑。
……
此番出行的第一站,是一家並不闊氣的理髮店。
店主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和邢苔約莫早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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