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使興州,賀壽為虛,阻兵為實。」王曾憂心忡忡說道:「可是代表朝廷為西平王賀壽容易,勸說李德明從甘州撤兵困難。這虛易實難之局,滿朝文武誰人會看不出?西平王李德明一向對我大宋朝廷政令陽奉陰違,這次既然大兵圍困甘州,必然是籌備很長一段時日了,豈會因為朝廷派個使者,幾句勸諭就從甘州撤兵?所以無論誰人奉命出使興州,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党項人吞併甘州回鶻,朝廷一旦追究下來,這辦事不力的罪名是逃不了的。」江逐流暗自搖頭。難怪一百多年後岳飛會說:「武將不怕死,文官不愛錢,何患國家不太平?」現在出使興州,名義上還是大宋之屬地,文武百官就開始撥打自己的小算盤了。
「故此,雖然錢惟學和呂夷簡之議附和者眾,但是真要挑選人員出使興州,這些以錢、呂二人馬首是瞻的文武官員們卻又人人退卻,生怕這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使落在自己身上。」王曾嘆氣道:「若單單是這樣,也就罷了。雖然老夫和禮部尚書晏大人之提議未被朝廷採納。但是對於出使興州,勸阻西平王李德明從甘州撤兵之差使還是願意嘗試一下。既然朝廷不打算出兵,我等也只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拼著最後徒勞無功受朝廷責罰,也好過我等在一旁束手無策地看著党項大軍圍攻甘州。」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明知必敗的差使,錢、呂等人亦不敢讓老夫或者晏尚書前往。他們生怕我等僥倖說明西平王從甘州回兵,立下大功。雖然說他們有九成九的把握斷定李德明不會撤兵。但是還剩餘有十分之一的機會呢。萬一西平王李德明神使鬼差之下,聽從了朝廷的政令,這一份天大的功勞不就是拱手送給老夫或者晏尚書了嗎?」「所以對老夫或者晏尚書主動請纓,錢樞密使和呂相公皆曰不可。對於我二人推薦的其餘朝中大臣,錢、呂二人亦是不給機會。」王曾說道。江逐流奇道:「錢樞密使和呂相公懼怕通判大人和尚書大人立下大功,被太后和皇上擢升。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他們為什麼又不同意你們推薦的人選呢?」
王曾嘆道:「無他,黨閥不同也。事殊理同。老夫和晏大人推薦地人選必然是志趣相投之人。若是僥倖立下大功,官職升上一升。那麼我等在朝堂中的聲音就會強上一分,這豈是錢惟演和呂夷簡二人所願意看到的呢?」江逐流怒聲道:「真是豈有此理!錢、呂等人自己怕擔罪責不敢擔任此差使,又恐其他人等到興州之後立下大功。若此說來,所謂出使興州也不就成了空談,找不到人選了麼?」王曾道:「錢、呂二人本希望提出此議後,身邊一干朝臣會踴躍為他們分憂解愁,萬沒有想到。他們身邊的人都不爭氣。畏興州之途如猛虎惡蛟。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又做商議,最後向聖上和太后推薦了江大人。」「這就奇怪了。錢惟演和呂夷簡貴為樞密使和宰相。和我這八品縣丞素無來往,為何這個時候會向太后和皇上推薦江舟?難不成他們不怕下官到了興州說動西平王李德明從甘州撤兵。立下一場大功嗎?」江逐流撓頭不解。王曾點撥道:「江舟,這點你還看不透嗎?老夫和晏大人推薦的都是朝中大臣。能站在這個位置上的,莫不是數十年的為官之火候,且不說文韜武略如何,單單是處事之老道幹練通達就遠非一般官員都能比擬。故此,錢惟演和呂夷簡才會懼怕這些大臣到了興州西平王處會說動西平王退兵。若是老夫和晏大人推薦的是朝堂之外地官員。呂、錢二人自然是不懼。當然,老夫和晏大人也不會推薦,這些官員縱然和老夫與晏殊大人志趣相投。但是礙於年齡閱歷所限。經驗尚淺,即使能出使興州,又怎能說動西平王李德明解除甘州之圍?又再者說來,錢惟演和呂夷簡既然不贊同老夫和晏大人前去,也不贊同老夫和晏大人所推薦的朝中大臣前去,又能以何種理由贊同那些資歷尚淺的外放官員出使興州呢?皇上和皇太后這一關亦不好過!」江逐流苦笑道:「如此說來,呂相公和錢樞密使是認為下官獎勵淺薄,經驗尚缺,即使到興州西平王府,也無法說動李德明把鐵騎從甘、涼二州扯回來。故此才推舉下官擔任宣德郎出使興州的?」「是,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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