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諸王聞言頓時回過味來,敢情輔政王把我們叫這兒是籌餉銀來了。甚至有幾個較摳門的如蕙王、長陽王等當即便後悔不已,先前是自己上趕要來孝陵的,這不是朝刀口上送嗎?
但話都說到這兒了,在場四十多位有封號的藩王也只得跟著表態,「臣弟願捐四千兩勞軍。」
「侄兒也捐四千兩,助朝廷滅虜。」
「我最近手頭緊,便投三千兩吧……」
朱琳渼瞥了眼這群摳門的藩王,不禁微微一笑,「大家誤會了,朝廷是緊了點兒,不過也不好拿諸位的銀子。只是……」
他笑得更燦爛了,不緊不慢地道出自己「蓄謀已久」之事,「朝廷如今拮据,而大伙兒的俸祿銀,這個,你們也知道,數目實在太大,朝廷根本拿不出來啊……」
要知道,明太祖朱元璋登基之後,一直心憂自己的後代子孫,就想著怎麼才能讓他們過得舒服點兒。他老人家泥腿子出身,只覺得待在家裡吃香喝辣睡大覺最安逸,於是便規定,凡老朱家子孫不許經商,不許從政,不許做工,不許務農,就只能坐在家中拿俸祿、賦稅,混吃等死。
這些藩王們無事可做,便窩在家裡生孩子,子生孫孫生子,等到明末時分,宗室人口已達到數十萬之多!
這幾十萬人不能工作,朝廷還要發銀子給他們。遠的不說,就嘉靖年間,國家稅賦收入便已經不夠發宗室的俸祿了!
於是朝廷開始削俸,開始是發七成,後來六成半、六成,一路降低……然而朱家子弟的增長速度更快,朝廷需要撥付的銀子仍越來越多。
宗親便如附在大明身上的一隻螞蟥,不斷吸血,留著他們大明怎能強盛?!後世甚至有人說,八旗子弟拖垮了滿清,而幾十萬宗親吃倒了大明。
朱琳渼早就想對宗親藩王的俸祿動手了,苦於先前一直沒有機會,正巧這次他們集中奏請祭拜孝陵,而自己借收復舊都人望正盛之際,正合適將此事解決了。
韓王隨即十分大度地揖道:「朝廷有困難,我們這些藩親怎能不體諒。」他心說反正從崇禎末年以來也沒怎麼好好發過俸祿,又接道,「盡滅虜賊之前,這俸銀不撥也罷。」
其他藩王也附和著,「對對,這幾年不發也無妨。」
「不敢有怨言……」
「朝廷也不容易啊……」
朱琳渼微微點頭,卻接道:「待建虜已滅,我大明必是滿目瘡痍,百廢待興,朝廷肯定得撥銀撫恤將士、賑濟災民、興建損毀道路屋舍,恐怕很長時間都仍會拮据……」
諸王聞言愣了愣,對視一眼,又由韓王問道:「輔政王的意思是?」
朱琳渼和藹一笑,「朝廷近些年沒怎麼撥發俸祿,這大家過得也還可以。我和朝中重臣商議了一下,要不,以後這俸銀就停了吧。」
實則他根本沒和朝臣議過,那些頑固守舊的傢伙保不齊就會拋個「祖制不可違」什麼的來掣肘,這種對大明有百利無一弊的事情,壓根不用徵求他們的意見。不過拉上他們裝聲勢還是有必要的。
朱琳渼沒等藩王們反對,又高聲道:「我已上表自請停領俸祿,為國分憂。」
長陽王當時就急了,「輔政王,你,你這也太過了些吧!」
「什麼過了些?簡直是過分!」蕙王立刻接道,「這俸祿是太祖定下的,你怎能擅改?!」
朱琳渼掃了他一眼,「太祖之時可有建虜肆虐?太祖之時又有多少宗親?我可以告訴諸位,大明眼下一年的稅賦,還不夠宗親一半的俸祿!長此下去,就算擊敗了建虜,早晚還會另有其他虜、寇,到時候大明拿什麼禦敵?!」
「哼!反正這事兒我不同意!」蕙王梗著脖子道,「這天下還是我們老朱家的,天下子民供養我們藩王理所應當!」
「你還知道這天下是朱家的?」朱琳渼冷聲道,「闖寇肆虐之時你在幹什麼?建虜南犯的時候你又為天下出了什麼力?!」
「我……祖制所限,我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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