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認識老七的時候,他執掌朝政,與皇后針鋒相對,對著太傅,皇后及南懷王一黨,分寸拿捏得當,滴水不漏,那時候,日子雖充滿了算計,但是他卻算無遺策,一個個地扳倒。筆神閣 bishenge.com
如今,他確實不若以前乾脆果斷了,或許,太皇太后說得沒錯,是他心裡有了牽掛,因此做事總是瞻前顧後,縛手縛腳。
熹微宮中,太皇太后卻一改方才的嚴厲兇狠,「方才罵了你,老祖宗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你真叫哀家失望啊。」
「對不起,老祖宗,我知道錯了。」慕容桀輕聲道,眼底充滿了愧疚,便是不說其他,若這次,不是老祖宗回來,他此劫難逃。
老祖宗的話,是當頭棒喝,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事事忌諱皇上,甚至明知道皇上行為偏差,卻任由不管,且還冠冕堂皇地說他管不了,跟自己說,再大,大得過皇權嗎啊?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他錯得最多。
「算了,哀家也不罵你了,你跟哀家去一趟御房,看看你皇兄他到底都做了什麼糊塗事。」
「是!」慕容桀站起來,扶著她出去。
不過,皇上病癒之後,所做的事情不外乎是針對他和排除異己,重新鞏固自己的勢力,按理說也沒做什麼傷害百姓的事情,老祖宗為何這麼生氣?
老祖宗會這麼震怒,從他記事開始,便多半是因為國家和百姓的事情,其他事,多半是能忍的了。
但是,當來到御房,看到老祖宗調出來的那些宗卷,他卻是著實嚇了一大跳。
他加重稅收,全科稅和科差稅比之前重了一半,科差中的戶鈔本來是不入國家朝政,是給封地的親王,公主,勛臣享用的,但是如今卻全部歸入了國庫。
且田賦也增加了鼠耗一項,新生孩兒報戶籍時要交丁稅,諸如此類的項目,還有七八項那麼多。
不說這些花樣的,便是耕者必須要繳納的賦稅,一年下來,便死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這些,可都頒布下去了?」慕容桀駭然問道。
「已經頒布。」太皇太后道。
「幾時頒布的?我怎麼不知道?」
增加賦稅,是國家重之又重的事情,需得先提交內閣商議,再拿到早朝上商討,從起草動議到實施,起碼也得半年的時間,而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頒布下去?「哀家回京之前,剛頒布下去的,便是你和子安出事的時候,內閣原先所有的大臣,都被撤換走,如今內閣以孫大人圖大人為首,這兩人,都是皇帝提拔起來的,所以,這項舉措能這麼快實施下去,沒有反
對的聲音,便是因為這樣。」
「他是瘋了不成?」慕容桀心頭惱怒,「父皇在的時候,輕徭薄稅,說只有這樣,百姓才能吃飽飯,大周才能安穩,他是要逼反百姓嗎?」
太皇太后淡淡地道:「是的,要逼反百姓,但是,不是他,而是你。」
「我?」慕容桀一怔。「你看看,」太皇太后抽出一份宗卷,「史官在這裡記著,苛捐雜稅是你提倡的,也是你籌辦及實施,皇上還在病中,想必,增加賦稅的告文上,蓋著的是你的大印,百姓會怒會怨,是衝著你慕容桀一個人,
等他撥亂反正把你逼下台,卻已經收了起碼半年的賦稅,充盈了國庫,也收穫了聖君的名聲,此乃一箭雙鵰之計。」
「好險惡的用心!如今國中不打仗,他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慕容桀怒道。
「你再看下去!」太皇太后冷哼一聲。慕容桀再翻開第二份宗卷,這裡綜合了皇帝最近做的事情,首先大興土木在皇宮西側建造一座園林別宮,其次,訂造了大批量的兵器,且從大月國訂造了一批弓弩,且開始大規模的徵兵,徵兵本是每年都
要進行的,但是非強制性,如今卻改為強制,但凡一戶中有兩個兒子,其中一人就必須服兵役。
強制性徵兵,只有在國家有戰事的時候,才會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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