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樓前,李軒一直等到黃昏時分,才等到了伏魔總管的侍從前來,向他傳達召見的諭令。
這意味著他終於可以面見總管,接受後者的『醍醐灌頂』了。
不過當李軒來到朱雀樓的頂層時,卻見這位目盲老人是一臉的疲態。
李軒不禁一陣錯愕,心中生出了些許忐忑之意。
需知六道司的幾位伏魔總管,可都是准天位的層次,且不像他父親李承基那樣是依靠外力,離開河岸之後就得變軟腳蝦。
他們的元神,他們的肉身,他們的武道,他們的真元都已經抵臨天位,只是由於某種缺陷,還未能真正越過那個超脫生死,打破界限的門檻。
可這種級別的人物,肉身也早非俗骨凡胎。
理論來說,他們即便一個月不眠不休,也不會感覺疲憊的。
「勿需在意,最近朱雀堂的事務繁雜,我已經許久沒這麼忙了。」
目盲老人笑了笑,然後用他那無瞳的蒼眸上下『看』了李軒一眼:「有意思,看來藏器樓的那個老不死對你是欣賞備至,連『懷義刀』這件珍藏都捨得給你。」
「屬下能感覺的到。」李軒面色沉痛的點了點頭:「那位前輩可能是認為屬下也有為大義慷慨捐身的潛質。」
「頑皮!」目盲老人為之莞爾,然後他的神色就肅穆了下來:「所有注意事項,計功樓主都跟你說了吧?我再跟你交代一次,最主要的只有一點,醍醐之刻,你看到的只是老夫心像感應中的世界。可老夫對這世界的認知未必就是對的,所以你需謹守本心,要牢記『以我為主』。你認為有用的可以拿,沒用的放下便是,不能被迷惑,也無需執著。」
李軒看著老人的臉色,卻還是有些擔憂:「總管大人如果不便,我們換個時間也是可以的,我這邊其實不急。」
「不必。」
目盲老者搖了搖頭,然後探手一招,就將李軒攝至到身前。然後用他那枯瘦的大手,按住了李軒的頭。
「我這裡事務繁忙,就不跟你閒敘了,直接開始吧。老夫所習之法乃是木雷二道,不通冰法。於你而言有用的,也就是雷法了。」
下一瞬,李軒就感覺如受雷擊。一股雷霆之力,自目盲老者的掌心灌入進來。
然後李軒就感覺眼前換了天地,原本很正常的世界,在他的眼中漸漸變得抽象,甚至是扭曲。
可於此同時,他也感覺到老者體內散出的一絲絲腐朽氣息。
※※※※
就在李軒醍醐灌頂的時候,在金陵南城的一座徽派大院,江夫人端坐於院中的正廳內,正神思不屬的等候著。
她手裡拿著一本書卷,可心思卻全沒放在書上。時不時的就會抬頭往門口看一眼,甚至會走到門口往外張望。
「你吵到我看書了!」
這是端坐於堂中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身員外的裝扮,氣質儒雅,他有些不悅的看著江夫人:「女兒哪天不是早出晚歸,你今天到底急什麼?」
「我有話要與女兒說,事涉她的終身大事,我當然著急。」江夫人回瞪了過去:「夫君你看不進去就別看,或者去你的書房。」
儒雅男子胸膛起伏,氣得手捋鬍鬚:「你還有理了!」
可隨後他的神色微動:「又是那個李軒?含韻的下屬?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能得夫人你如此看重?人品如何,不若我找人幫忙打聽打聽?」
「不需要打聽,我已經使人打聽的很清楚了。」
江夫人慌忙阻止,她心想可不能讓夫君知道李軒以前的荒唐事:「我就說一事,李軒他能讓文忠烈公的《正氣歌》自發護體,據說還修成了浩然武意,與文忠烈公一脈相承。」
「哦?」儒雅男子感興趣了:「如此說來,此子倒是一位正直君子。」
「那是城隍爺座下的聽天將軍親口贊過的,說他持身以正,秉心以公,行有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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