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幽長得看不到盡頭的巷子,狹窄的車廂,男人強健的體魄和壓抑的粗喘,無力的掙扎和絕望……「啊!」吳岩猛然驚醒,抬手捂著臉,額頭上滿是冷汗。
怎麼又夢到這些了呢?吳岩長長地吁口氣,隨即想到什麼,趕忙起身下床,放緩腳步走到靠窗的帘子旁,輕輕地撩起帘子。
看到床上的小人兒沒有被自己失態的叫聲吵醒,吳岩松了口氣,慢慢走到床邊,看著兒子稚嫩的小臉。
也就只有在睡著時,兒子的表情才會這麼柔和天真,真正像個四歲的孩子。
雖剛剛入秋,秋老虎正肆虐得厲害,但吳岩還是小心地幫兒子掖好被子,把他露在外面的小手輕輕地塞到被子裡。
在床邊靜靜地站了會兒後,吳岩彎下腰,在兒子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才悄然離去。
就在她轉身離開後,原本「熟睡」的小人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眼神帶著絲清醒和懵懂,但卻又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深沉。
凌晨驚醒後,吳岩便很難再入睡,索性便起床準備早飯,今天是她準備送兒子去幼兒園報道的日子,她得早早把牛奶和報紙送完,不能耽誤。
吳岩送完報紙回到家時,兒子已經穿好衣服端正地坐在餐桌旁了。出了一身汗的吳岩顧不得去洗澡換衣服,快步走到兒子身邊,親了親他粉嫩的臉蛋。
「毛毛真乖,媽媽換了衣服就來。」
小名毛毛的男孩子被親後依舊面無表情,不過耳朵卻悄悄地紅了起來,對於媽媽的話,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表示知道了。
吳岩心頭一酸,匆忙轉身去了衛生間。
狹小的衛生間裡,吳岩快速地脫掉身上的衣褲,擰開淋浴頭的閥門,冰冷的水唰地噴灑而下。
吳岩顧不得水涼,匆忙地沖了下就關了水龍頭。衛生間的水龍頭每次都要擰開放一會兒冷水才會有熱水,只有幫兒子洗澡或者天氣實在是太冷時,吳岩才會等著水熱。
像現在這樣秋老虎還在肆虐的天氣,她也就不浪費那些冷水了。穿好衣服後,吳岩看著鏡子裡的女人,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和恍惚。
鏡子裡的女人面容不算嬌美,頂多算得上是清秀,細眉下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因為洗了個冷水澡,嘴唇稍稍有些泛白。
本是一張年輕的臉,但眼裡不符合年紀的深沉和滄桑,顯得有些違和。
吳岩怔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抬起手,緩緩從鏡子上撫過,隨後又觸電般地收回,別開眼,匆忙走了出去。
吳岩出來時,看到兒子還是保持著她進衛生間前的姿勢,連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沒有變過。
吳岩急忙去廚房把保溫在電飯鍋里的粥盛出來,快速地煎了兩個蛋和幾根章魚狀的小香腸,配上一碟子她自己做的小菜,早飯就ok了。
吳岩幫兒子倒好一杯牛奶,盛好一小碗粥,單獨用盤子給他裝好煎蛋和小香腸,一起放到他面前。
「毛毛,餓壞了吧,快吃吧。」吳岩摸了摸兒子的頭,溫柔地說道。
小男孩看了嘴角帶著笑意的吳岩,低下頭開始吃早飯。饒是吳岩經歷過多次這樣的狀況,心裡頭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是的,她的兒子,已經虛歲四歲的兒子,是個輕微的自閉兒。除了她這個媽媽,兒子幾乎不跟其他的人交流。
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甚至,撫養兒子快四年了,除了聽到他小時候哭過,吳岩從未聽過兒子說過什麼話,就連媽媽,他也沒叫過。
吳岩原先沒注意到兒子有什麼不正常,只以為他太文靜了,才不哭不鬧,只一心玩自己的東西。
直到孩子兩歲,還不會開口說話,那些試著和他說話的人,都被他直接無視後,吳岩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儘管當時經濟條件很差,但吳岩還是咬咬牙,帶著兒子去了醫院檢查,診斷結果讓她有些眩暈,她拼命生下來的兒子,竟然是個自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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