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升,總督府顯得頗為熱鬧的樣子,一大幫將領和官員如約而至。
堂堂當朝閣老來到宣府,不管他們心裡對這位閣老有什麼樣的想法,此刻都只能乖乖陪著笑臉。
邊關重鎮的軍事氣息要濃一些,到揚州幾乎沒有武將的位置,但這場酒宴卻是以武將為主。
除了宣府鎮城的萬全都司體系武職官員外,則是城中各衛的指揮使,還有手握統兵權的總兵和參將等。
只是白天他們眼睜睜看著兩位大佬成為階下囚,而他們自身難說絕對乾淨,不由得憂心忡忡的模樣。
「卑職參見林閣老!」
隨著林晧然出現在花廳,眾將亦是紛紛離席參拜道。
「諸位無須多禮,起來吧!」林晧然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顯得平淡地回應道。
馬芳等人拿捏不准這位閣老的脾氣,又是規規矩矩地行謝禮,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自土木堡之變後,武將的位置一落千丈,而今以文官為尊的觀念早已經深入骨髓。哪怕是一些大老粗的將領亦是等到林晧然入座,他們這才小心翼翼地跟著坐下,宛如一隻只溫順的綿羊般。
此次林晧然前來宣府,亦是帶了三個兵部官員過來,林晧然讓趙煥和另一位職方司主事坐到其他桌。
宣府北接蒙古,南連山西,又跟京城多有往來,故而飲食受到多方的影響,而本次菜餚則傾向於京系,既有抓炒魚片,又有地道的烤鴨,還有干扣肉等。
酒席的氣氛已然不是林晧然所要考慮的問題,這裡不乏溜須拍馬的人,卻是變著法子來拍這位新閣老的馬屁。
「閣老當年在通州城那一銃,可謂是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風!」
「非也,閣老在雷州蕩平整個粵西海域,令整個南洋聞名喪膽,那才是揚大明國威!」
「要我說,閣老當年在廣州南城的城頭彈指間讓二千倭寇灰飛煙滅,比諸葛孔明亦不逞多讓!」
……
剛喝兩杯酒,萬全都司同知陸闖便是開了口,拉著眾將領對林晧然表達著敬仰之情。
倒不全是恭維林晧然,而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這位年輕的閣老找不著北,從而不再追究於他們。
特別在很多老油條的眼裡,無論林晧然的身份如何驚人,但終究還只是一個年輕人。只要他們稍微捧一捧,這位年輕的閣老心裡高興,那麼定然迷失自我。
林晧然自是不為所動,聽著這些舒服的話,嘴角噙著一絲微笑,僅是適當地望過去一眼。
身居高位的好處在於,他可以選擇不開口,默默地審視這些人。
「諸位可能還不知,林閣老在未入仕前,還做過一個震驚東南的事!」陸闖搜腸刮肚般,卻是突然神秘地說道。
同桌的幾個參將和衛指揮使當即配合地道:「陸同知,不知是什麼事呢?」
「當年浙江第二大倭寇徐海,諸位可還記得?」陸闖發現林晧然投過來目光,顯得更加興奮地說道。
同桌的將領紛紛點頭,鄰桌的將領和官員則是投過來關注的目光。
陸闖喝了一口酒,便將當年林晧然如何手刃徐海的弟弟徐亮的事情有聲有色地說了出來,最後望向林晧然道:「正是林閣老此番壯舉,東南的軍方都尊稱林閣老為血書生!」
此話落下,很多將領不由得大聲叫好,同時向林晧然投去敬仰的目光,已然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般。
林晧然將酒杯輕輕放下,看著他要說話的模樣,眾人便是紛紛閉上了嘴。
林晧然不是一個喜歡歪曲事實的人,便是認真地澄清道:「當年本閣老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是說本閣老能肉搏徐亮,此事不實也!當年我好鳥銃,於林間射鳥,是用鳥銃射傷徐亮在先!徐亮負傷撲來,我當時想跑已來之不及,故而被迫應戰。是時,我心僅存自保一念,並非陸同知所言勇不可擋!」
敢情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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