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一開始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場人聲鼎沸,那聲槍響顯得並不特別突出。距離遠的人還以為這邊在放鞭炮,慶典上也很正常,正在納悶怎麼才一響就啞掉了,接著就看到滿大街的人全都開始狂奔起來。
巡警幹探和保鏢們的呼喝聲夾雜著婦女和兒童的尖叫,不斷有凌亂的槍聲響起,市民們四散抱頭奔逃。因為沒有人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維持秩序,恐慌如同病毒一般在人群里傳播,現場陷入了無可救藥的混亂。
說起來上海市民是見過市面的,淞滬抗戰中他們見識過什麼是死亡,不少人曾經親眼目睹過日軍的轟炸機投彈,汪偽和重慶的特工戰開始之後,當街開槍殺人早已成了家常便飯。
但是今天現場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恐慌情緒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向外擴展,很快就算是平時最冷靜的人都開始害怕起來,沒人說的清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周圍的景象讓他們本能的想要快速離開。
華懋飯店門口周邊一圈就像是被澆了開水的螞蟻窩,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跑動著的上海市民,讓在場的租界巡捕們感到絕望的是,那名刺客趁著混亂在人群里三晃兩晃之後,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蹤跡。
德國元帥和貴賓們被立即護送進了飯店大堂,法租界巡捕房的法勃爾上校擔心對方還有同黨,命令二十名攜帶步槍的安南巡捕在門口設置起了防線,命令任何身份不明的人物無視警告接近大門,可以直接開槍予以阻截。
今天來外灘的市民實在是太多了,超出了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應對能力,於是剛從運輸船上下來的英法部隊被命令立即投入治安行動。荷槍實彈的英法步兵們把人群驅趕到了人行道以及江岸邊的空地上,所攜帶的英國裝甲車與法國坦克被火速調往周圍的幾個路口,士兵們在路口展開了蛇腹鐵絲網,禁止任何人員和車輛從那裡通行。
德國武裝黨衛隊在路德維希的指揮下,占領了華懋飯店的所有出入口,黨衛隊員還在飯店南樓的二樓窗台上架起了機槍,與東樓門口的機槍構成了交叉火力,徹底封鎖住了南京路和外灘的丁字路口。
等到局面開始穩定下來的時候,已經距事發時間過去半小時了。短短的半小時時間,上海的外灘就像經歷了一場浩劫,數百人在混亂中因為受到人群的擠壓踩踏而受傷,其中數名老人和兒童傷勢嚴重。至少有兩名安南巡捕在阻攔人潮時不幸殉職,一名法國巡捕被踩斷了肋骨,滙豐銀行門口的錫克族保安想要阻攔進入銀行避難的市民,結果被人用硬物打破了腦袋。
還有南京路口數家店鋪的櫥窗玻璃被打碎,裡面展示的商品被人乘亂拿走。其他的比如趁亂偷行人錢包、趁機吃婦女豆腐之類亂七八糟的治安案件更是不計其數。這場兩大租界煞費苦心搞出的歡迎慶典,最終變成了一場災難。
更讓租界方面感到頭疼的是,一切都是在一群媒體記者的鏡頭前面發生的。勇敢的新聞工作者們把當時發生的一切都用膠片記錄了下來,現場至少有三台電影攝像機,從多種角度拍攝下了刺殺當時的影像。
英法士兵們在外灘奮力恢復秩序的同時,就在華懋飯店的大堂里,使團的隨隊醫生正在對布倫博格元帥的傷勢進行著檢查。
「子彈穿過了元帥的上臂,打在了左側第六根肋骨上,彈頭被肋骨擋住了,沒有進入體腔。」海德爾軍醫少校打開了鋁製器械盒,從裡面拿出一支玻璃注射器來。
「子彈撞斷了肋骨,必須要立即動手術把彈頭碎片從傷口裡取出來。我先給他注射一針麻藥,減輕一下元帥的痛苦,要儘快把他送往醫院,這裡的條件太簡陋,我需要一間乾淨的手術室,全套外科器材,還需要幾個優秀的助手。」海德爾取出一支小小的安瓿瓶,裡面裝著透明的藥水。
「我保證,你會得到一切你所需要的,少校。」喬治爵士按了按軍醫的肩膀。
「快去外頭盯著,救護車怎麼還沒到?」站在英國總領事身後的奧琪轉過臉吩咐起自己的秘書。
「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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