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三個瞬息內。
元昶喊出的那個「始」字的餘音甚至還未落盡,一切便乍起乍停,得出了結果。
秦執玉射出了一箭,燕七射出了三箭。
元昶看得分明。
燕七的第一箭,箭尖半空撞上了秦執玉的箭尖將之攔截。
燕七的第二箭,射斷了秦執玉手裡的弓。
燕七的第三箭,擦著秦執玉的額角掠過,釘入了後面的樹幹,額角是燕九被傷到的部位。
&輸了。」燕七的聲音平淡如常,元昶卻覺得這聲音里有著莫名的冷酷。
她不但要讓秦執玉輸,還要讓她記住自己為什麼輸,秦執玉不但輸了,還輸得連攻擊都無力做完整!
秦執玉呆立在原地,手裡還握著只剩下了半截的弓,額角火辣辣地疼,雖然沒有破,卻是被那一記重箭狠狠地貼著肉皮劃了過去。
她不敢相信這結果,她竟然只來得及射出一箭。不,不是她來不及,而是她太驚訝以至於動作有了極細微的遲滯——這個燕七,竟然面對面地攔下了她的箭!她當然還記得消夏會上她是怎麼攔下烏犁八公主射向她弟弟的那一箭的,可那不一樣,那一箭她是橫斜著攔截的,她可以憑藉箭身判斷箭的軌跡,可這一箭是直衝著她去的,她所能看到的只有一個箭尖!用箭尖去射箭尖——這是箭神塗彌才能做到的事!這個燕七——這個燕七怎麼可能也做得到?!
秦執玉驚駭得甚至忽略了自己輸掉這場決鬥的後果,眼睜睜地看著燕七走過來和她道:「我在河灘那邊等你。」等著她從河灘一路跪行到行宮去。
燕七拔下釘在樹上的箭放回身後的箭簍,又轉回身去找方才射出的那兩支箭,見其中一支戳在了地上,正要彎了腰伸手去撿,突地憑空裡鬼魅般多了支箭,森森涼地擦著她的鼻尖掠了過去,正釘在附近的樹幹上。
燕七頓了頓,重新彎腰去拾箭,才剛拔在手裡,又是一箭由幽暗的林中飛出,這一次,那箭竟是直接打在了燕七手裡的這支箭上,撞開了箭身之後又繼續向前飛,直到射入樹幹。
&元昶一聲喝,縱身便要衝過去找放箭之人,卻見燕七那廂已是拉弓上弦,向著那暗箭射來的方向疾射而出!
幽林中第三箭已然飛至,貼著燕七的臉頰抹過去,箭尾的羽翎上帶著青草的味道。
燕七的第二箭也已出手,烏影閃電般直刺林中,與此同時身子已是就地一個翻滾,待起身時,方才所站的位置已是插上了對方射來的第四支箭!
從燕七出箭到現在,雙方一系列的攻擊閃避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元昶驚怔地看著燕七在樹與樹間迅捷地跑動,閃躲,搭箭,攻擊,翻滾,她沒有內力,不會武功,可她的反應速度不比任何一個武者差,她對箭來的方向的判斷無比精準,她對如何閃避攻擊的經驗十足豐富,她對發起反擊的時機把握充分到位,她的動作敏捷又迅速,利落又乾淨,在這樣樹木密集障礙重重的幽暗密林內,竟是如履平地靈活嫻熟!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燕七已然頂著那暗箭的攻勢深入林中,接近了那放箭之人。
數十米開外,那人持弓而立,沒有再繼續放箭,似是專等著燕七到來。
燕七停下腳步,舉弓與那人相向相持,兩個人都沒有再做動作,就這麼面對面地對峙起來。
不明原委的秦執玉跟著燕七和元昶追入林中後,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持箭對峙的兩人巋然不動,參天古樹黑漆漆地壓在頭頂,將這夜色無限地放大開去,秦執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靜寂的樹林,不見鳥飛,不聞蟲鳴,有什麼東西比夜色還沉地籠罩下來,擠壓得人竟有些喘不過氣。
秦執玉驚駭地察覺到燕七此刻所散發出的氣場比方才與她對決時更加的強大洶湧,並且這一次她可以清晰地將這氣場中所含的氣「質」分辨出來——是「凜」,這氣場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定義>
她在害怕嗎?在緊張?在虛張聲勢?不,不是,這氣場一直在賁張,像是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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