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王康有些置氣,王笑當夜回去時便未再從王家穿過,而是堂而皇之地走的大門。反正以他如今的權勢和臭名聲,也不怕誰再指指點點。
想到王康,他忽然笑了笑,覺得今世還能像個孩子一樣和父親鬧點小彆扭,卻也蠻有趣的。
院中的鞦韆隨夜風輕輕擺著,王笑正走著忽然聽有人喚道:「笑郎……」
他轉頭看去,卻見錢朵朵在圍牆上露出半張臉來。
兩個院子的牆其實並不是共牆,中間還隔著兩步寬的草木,平時王笑能用梯子架過去,錢朵朵卻過不來。
王笑搭了梯子爬上牆頭,見她臉上凍得紅紅的,不由心疼道:「你等了多久?」
「也沒有很久……」
「你這身子骨要是凍病了怎麼辦?要見面也不懂派個人來喚我,在這裡傻站……」
見王笑語氣越重,錢朵朵連忙低聲道:「我知道的,我披了兩件氅子,還帶了火爐,你看。」
因爬梯不便,她拿布帶將那火爐掛在身上,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
「我不會凍病的。」錢朵朵又道:「我不想給笑郎添麻煩,就是,想著要是正好能看你一眼就好。」
少女眼中柔情似水。
「你先下去,我爬過來。」
王笑便坐在院牆上拉梯子。
「笑郎不用過來。」錢朵朵連忙道:「我就說兩句話就行,等你得空了再來看我,好不好?」
「好。」王笑溫言問道:「怎麼了?有沒有人又欺負你?」
「沒有沒有。」錢朵朵輕聲道:「今天的事……我爹派人跟我說過,明靜姐也過來與說我了,她還寫了封紙條給你。」
王笑微微一愣,接過那封紙,也不看,先收了起來,道:「你不要擔心,沒有什麼事。」
他笑了笑,又道:「你知道我的,最是奸滑。」
錢朵朵道:「我爹派來的那丫環說『既然好人難當,不如讓駙馬只博自己的前程富貴,哪管他人死活,成了手握重權了王公侯爵,再納幾房側室誰還管的了?』我知道我爹就是想讓我向你吹這樣的……這樣的枕邊風……」
說到後來,枕邊風三個字幾乎低不可聞。
錢朵朵臉上一紅,又低聲道:「但這不是我想對笑郎說的。我想說,不管你做什麼,總之我知道你是對的。」
王笑心中一暖,正要開口。
錢朵朵卻是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連忙一鼓作氣道:「不論是當朝駙馬還是王公侯爵,我都不覺得重要。哪怕你是流落街頭無家可歸的難民,哪怕是被萬人唾罵遺臭萬年。我心許你,便是天不老、情難絕,不問其它。」
王笑凝視著錢朵朵,既感動,也驚訝於她的勇敢。
這個他曾以為最嬌弱的女子如今會默默等在寒冬里,只為跟他說幾句話……夫復何言?
「哪怕天下人辱你謗你,我也知你是對的。我是弱質女流,家中庶出,可是……」錢朵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道:「笑郎你說,要是我能把《石頭記》寫出來,是不是別人便能聽我分辯?我就為你正名……」
王笑看著眼前的人,只覺連吹到身上的風都帶著暖意。
錢朵朵的想法其實是有些傻的,但想保護他的一片情意他卻能感受到……
兩人聊了好一會之後,在王笑的寬慰下,錢朵朵慢慢放下心來。這才下了梯子依依不捨地回了屋裡。
王笑看著在小徑上三步一回頭地俏麗身影,那種冷落寡歡的感覺終於散去。
他下了梯子,心中明快不少。
甚至還想著要不要再去氣一氣王康。
接著,他想起左明靜那封信,打開來看了看。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
……
等王笑洗過澡坐在榻上,又和纓兒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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