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坐在公房內喝茶,剛出去的侍郎錢肅昭匆匆回來敲響房門。
胡榘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進來。」
錢肅昭不是史黨,也不是鄭清之的人,算是朝中沒結黨的眾多官員之一。
他聞聲推門而入,一臉焦急道:「胡公,蒙古人過來鬧事,逼我們簽訂盟約,還要求我們交出金使。這可怎麼辦?」
胡榘微笑道:「肅昭,你不要著急,來,品品今年新出的茶湯。」
說著,他拿了茶盞,將研細後的茶末放入其中,然後提起小壺慢慢注入沸水,用茶筅去拂,攪出一碗綠色茶湯。
錢肅昭火急火燎,「胡公,蒙古人都打上門了,下官哪有心思喝茶。現在蒙古人等著我們答覆,還請胡公示下。」
語畢,作揖深躬。
胡榘放下茶盞,嘆了口氣,「肅昭啊!你是知道的,史相主政時,是要聯蒙滅金的,並且已經與蒙古人談妥,就差官家點頭,盟約就成了。現在鄭相上位,立時改弦更張,要聯金抗蒙,你讓本官怎麼辦?現在蒙古人有怨氣,本官是管不了,你立刻派人去政事堂,稟報鄭相吧!」
錢肅昭皺起眉頭,胡榘又端起茶盞,「本官要吃茶了,肅昭你吃不吃?」
錢肅昭見此,只能拱手行禮,「下官這就派人去通知鄭相。」
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是做不了主,尚書又不表態,他只能稟報政事堂。
政事堂內,趙泰與鄭清之商議好了細節,正在擬定條款,門忽然被推開。
兩人側首看去,進來的是參知政事李知孝。
鄭清之皺起眉頭,「李相,你有何事?」
李知孝看了兩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鄭相,方才禮部那邊傳來消息,蒙古人已經失去耐心,跑到禮部鬧事。現在他們要朝廷交出金使,並且與他們簽訂條約,否則一切後果,由鄭相承擔。」
鄭清之心頭一凜,同趙泰對視一眼,然後沉聲道:「禮部那邊怎麼處理?」
「呵呵~」李知孝道:「這件事情禮部可處理不好。畢竟鄭相要聯金抗蒙,禮部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復蒙古人。事情我已經稟報給鄭相,下官就告退了。」
說著他看了鄭清之和趙泰一眼,便冷笑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鄭清之看到他的背影,氣得一拳砸在桌案上,「這群史黨,自從本相主政,便什麼事情都不做,處處與本相作對,本相遲早將他們全都流放嶺南。」
趙泰聽了李知孝的話,神情也嚴肅起來,他到臨安只有少數人知道,現在蒙古人居然得到消息,讓趙泰留了個心眼。
看來史黨多半已經把他給賣了。
「恩相,蒙古人怎麼知道我在臨安?」趙泰眉頭緊鎖,隨即又自答道:「看來史黨同蒙古人已經勾結在一起了。」
鄭清之雖然當上宰相,但是在臨安卻沒有什麼勢力。
因此史彌遠的動作,包括他與闊端會面,鄭清之都難以得到消息。
鄭清之神情凝重,「這應該是史彌遠利用蒙古人,向本相施加壓力,不過他以為這樣就能夠讓本相屈服,也是太小瞧本相了。」
趙泰卻道:「恩相,史彌遠這不僅是向您施壓,同時也是在向官家施壓啊!」
聽了趙泰的話,鄭清之愣了下,神情隨即嚴肅起來,他現在與史彌遠徹底決裂,沒有後路可言,無論史彌遠怎麼施壓,他都會頂住,可是趙昀呢?
南宋的皇帝有個毛病,常常在戰、守、和上舉棋不定,每個方法都嘗試,卻又不肯花大力氣,稍微遇見挫折,就會改弦更張。
趙昀畢竟是個年輕皇帝,而且能力不算出眾,現在沒遭受挫折和壓力,還有一定雄心,可是一旦面臨挫折和壓力,便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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