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長安萬物復甦。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天氣暖和起來了,一場春雨過後,道旁的柳樹吐出了新鮮的嫩葉,道旁的麥田也抽出了新芽,像新織的地毯,透著濕潤的新意。昆明池的水也漲了起來,搖曳的水草中,不時有剛換上褐色新羽的鴨子游過,留下一串漣漪。
天子背著手,站在鈞台之上,看著不遠處的石舫,眼神縮了縮。石舫上空無一人,但他卻仿佛看到蔣干手持釣杆坐在船頭,盡情嘲弄著荀彧,臉上儘是輕浮的笑容。
禪讓?天子笑了一聲,撇了撇嘴。
遠處的樹林中傳來歡笑聲,兩匹馬從林中奔出,馬背上的騎士皆是一身勁裝,手持弓箭。前面是呂小環,後面的是王異。西征歸來,趙昂夫婦都來到長安,趙昂做了呂布的長史,王異做了女官,與呂小環形影不離。
這是天子刻意的安排。呂布因為殺董卓的事,和涼州人有些隔閡,讓趙昂夫婦與呂氏父女多親近有利於緩解呂布與涼州人關係,也能更有效的控制呂布這頭孤狼。
呂小環舉起手中的弓,剛要說話,身後的王異提醒了一句,呂小環連忙將手裡的弓收起來,這才用力揮手打招呼。「陛下——」
天子舉起手,輕輕揮了揮。呂小環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沖了上來,步伐輕快,像只矯健的母鹿。天子看在眼裡,說不出的喜歡,又有些遺憾。呂小環這麼好的身體,為什麼就懷不上呢?反倒是伏貴人、董貴人接連有了身孕,他很快就會有子嗣了。
「射著什麼沒有?」
「沒有,我就射了一會兒靶子。」呂小環衝到天子面前,笑嘻嘻地說道。她走得有些急,氣喘吁吁,勁裝下的胸口起伏,青春活力四射。「春天萬物復甦,不宜殺生,我知道呢。王姊姊一直跟著我,她可以做證。」
天子看了一眼正往上走的王異,欣慰地點點頭。有王異做伴,呂小環懂事多了。王異走到檻外便停住了,停在呂小環的視線以後,卻又不至於聽到呂小環和天子說話。
「你越來越懂事了。」
「都是王姊姊的功勞。」呂小環吐吐舌頭的,眨著眼睛。「陛下,我能不能賞她兩匹錦?」
天子眉心微蹙,沉吟了片刻。「賞兩匹越布吧,春天到了,正好用得上,做兩件春衫。」
呂小環有些遺憾,卻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天子手頭緊。西征雖然大捷,賞賜、撫恤卻一直沒有發放。從鮮卑人手中繳獲的戰利品非常有限,牛羊都吃掉了,剩下的只有一些戰馬,也不值什麼錢,天子現在是窮得丁當響,宮裡的費用一省再省,連天子本人都沒有添置新衣,只能穿去年的。這一年,他又長高長壯了不少,去年的衣服有些短,有些緊,看起來很不合身。天子說,等夏天再說,夏天衣服單,用布少,能省錢。
在王異的輔導下,呂小環知道要體諒天子的難處,從不亂提要求。
天子和呂小環說了一陣話,尤其是問了呂布的情況。呂布是西征首功,他斬殺了一個鮮卑部落大人,張遼又斬殺了一個小帥,在諸將中功勞最著,但傷亡也最大。他一直認為這是因為裝備不夠好的原因,希望天子能賞賜一些南陽軍械,彌補實力,可是這個要求讓天子很為難,別說他沒錢,就算有錢也未必能買到南陽軍械,根本無法滿足呂布的要求。
天子心裡很不安,也對呂布的情緒格外關心,生怕他有怨言,讓人有機可趁。
蔣干就在長安。
這些想法當然不能明說,天子也只能旁敲側擊。呂小環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也沒什麼條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還經常跑題,天子如果不及時把話題扯回來,她就不知道說到哪兒去了。
和呂小環說話是一件很費力的事,遠不如和王異說話來得輕鬆。天子想了想,把王異叫了過來,問她隨呂小環出行的見聞。王異不緊不慢,把她了解的情況一一說來。果然比呂小環有條理多了。
但天子還是輕鬆不起來。
長安的形勢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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