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算算日子上班整整一個月了。他畢業後就被分配到一家叫太行鋼廠的鋼鐵公司鑄鋼車間,真可謂這一個月受盡了二十多年的苦。
他們這家鋼廠剛投產,各種生產事故層出不窮,適逢盛夏鋼廠里溫度又高,生產平台上的溫度都在四五十度以上,每天衣服總是濕漉漉的,出汗出到虛脫,喝水喝到噁心。這不剛從崗位上下來關山月就抱在軸流風機上,雖然軸流風機吹出來的也是熱風,好歹也能痛快一點兒。每天下來,關山月累得像死狗一般,躺在澡堂的邊上休息半天才有力氣洗澡。
關山月的師傅姓王,是個農民合同工,見他累得承受不了,於是出主意道:「現在你們大學生吃香著呢,要不你去找找廠領導給你調個工作?」關山月很無奈:「師傅,我認識誰呀?再說我們一起分來的學生都在一線,雖然他們在別的車間,可我也不能搞特殊呀?沒事,我還年輕著呢,挺挺就熬過去了。」師傅說道:「也是,沒人也白找,還給人家落個口實,說你拈輕怕重不好好干,看來也只能先幹著了。」
這天從澡堂出來,班長堵在門口對他說道:「小關,車間的統計員找你,你去看看有什麼事兒。」關山月有點兒莫名其妙,他現在連工段的辦事員和統計員都分不清誰是誰呢,找他有啥事?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剛上班的人看來,車間的職能人員都是領導,哪能得罪得起?關山月換好衣服匆匆去了車間辦公室。
辦公樓在廠房北邊,一樓是庫房二樓是辦公室,關山月也就剛報到時來過。參加工作後關山月才知道,他們這個車間是廠里工作環境最差的。現場有上千度的高溫鋼水,赤熱的鋼坯,加上生產事故多導致勞動強度大,而且環境惡劣經常出工傷,聽師傅說他們班組人就沒有全過。由於班組嚴重缺工人,工段沒有對關山月進行三級教育就直接上崗了。一個月下來,每天累得和孫子一樣,關山月哪有心情去車間套套近乎?再說他也不擅長這個不是,所以還是看著門牌才找到統計員的辦公室。
大熱天辦公室的門都開著,屋頂的大吊扇嗡嗡作響,電扇下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半老徐娘。關山月進到屋裡拘謹地說道:「你好,姐姐您找我?」統計員抬起頭來看了關山月一眼說道:「對,小關是吧?你叫我王姐就好。坐,別客氣!」說著從身後的冰櫃裡拿出一個冰棍遞給關山月。關山月說聲謝謝,拿著啃了一口瞬時涼到心裡,真爽!
就聽王姐說道:「小關來到咱們山溝里還適應嗎?」關山月道:「適應,我老家也是大山裡的,比這兒山還大。王姐找我有事嗎?」王姐笑眯眯地說道:「也沒啥事,你有對象了嗎?」關山月道:「我剛上班,這兒的
人都不認識,哪有對象呀。」「姐給你介紹一個?有人托我打聽呢。咱們車間一共分來兩個大學生,我看你相貌堂堂所以就給你說說,有意嗎?我給你們牽牽線?」
關山月隨口說道:「先謝謝王姐。不瞞你說,我剛上班還沒發工資呢,就是窮小子一個,找對象我都養不起呀。」王姐說道:「小關,你這想法就不對了。你們大學生都有前途,所以這兒的小姑娘都想找個大學生,好多都是一上班就談了呢。我聽說這家的條件很好,家裡好像還有當領導的,而且人家閨女長得也標緻。所以呀姐姐勸你見見,成不成的就當練手了,以後相親還有經驗呢。」
關山月聽了王姐的話一想也對,於是說道:「那我就見見?」王姐道:「我看最好見見,如果她爸爸是領導,你們要是成了不就少奮鬥好幾年?多好的事呀!」關山月迷迷糊糊,難道有這麼好的事兒等著自己?想想自己工作又差家裡又窮,也就是自己稍微幸運一點兒讀了個大學而已,況且讀完大學家里還欠著不少賬呢。不過王姐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去吧,看看也不花錢。拿定注意說道:「好,我聽王姐的。」
王姐曖昧地一笑,拿起電話和別人溝通了一番,然後說道:「這樣,明天晚上六點你倆到季福祥205見面,女孩叫張倩。」關山月一聽去飯店就緊張,哎,這是不能白看的,看看也是要花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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